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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路】长夜灯火

食用说明书:

·听导游讲故事产生的脑洞

·乱七八糟的设定预警

·全程胡言乱语预警

·快玩不出花样了的人物OOC,文笔小学生

 

近来路明非很忧愁,原因无他,二十好几的人了,还没有姑娘家芳心暗许。

爱穿白裙子看古籍的陈雯雯早就喜欢上了寨子西头的赵孟华,精通各种乐器的柳淼淼也找到了自己的心上人,寨子里最有钱的苏晓樯拒绝了所有的汉子表示老娘谁都没看上……

路明非觉得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

他是寨主的继任者之一,虽说是“之一”,但不出意外他定能登上那个位置;更何况,他虽然长得不算玉树临风仪表不凡,但也算得上眉清目秀修皙清俊。按照芬格尔的话来讲,这要是放在山外头,他就是典型的钻石王老五和高颜值小鲜肉的完美结合体,吸引一大把妹子为他癫狂神魂颠倒没有一点难度。

可山里的姑娘们偏偏不这样想。

路明非蹲在村里那棵老树暴露在外的虬曲树根上,叼着片树叶唉声叹气,心道世态炎凉人心难测。

 

黄昏才在不久前降生,睁开了她暖黄色调的眸子。路明非右手拇指勾着裤袋,左手甩着条不知道哪里捡来的枝条吊儿郎当地沿着山间小路晃荡。他在小路的中途就勒住了自己,调转方向拐进了小树林——太阳正在努力地向下钻,也不知道是不是身材太过圆润的缘故,挤开厚厚的空气对它而言太过困难,只好缩着身子吭哧吭哧地往山后头躲去;而路明非却在往上爬,他要攀去他的秘密领地。

其实到这地界,就几乎没什么人迹了。路明非最初误入林子的时候天正下着暴雨,山路泥泞不好走,乌云一遮天一黑,能见度又低;安全起见,他急匆匆寻了个地方躲雨,结果等雨一停——说来也惭愧,山里出生山里长大山就是家的他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迷了路。

不过路明非倒是没什么心理负担,当初没有,现在也没有。他反倒甚是感激那日的机缘巧合,不然也不会让他寻到那么好的一处观景台。现在他驾轻就熟地穿梭在林子里,等出了林子再往上攀爬一段,就到目的地了。说是观景台,其实就是山顶一处自然形成的小平台,小心翼翼地往外伸了伸手——这个名词是路明非向芬格尔讨教以后才知道的。

路明非自恃爬山好手,穿出小树林后把树枝一丢,当机立断就沿着山壁蹿上去了。虽然那时雨后湿滑,他费了不少心思才登上,可现在不一样了。这条路他走过多少遍,就有多了解,也许最初他需要停顿思考,但他现在完全可以不带脑子——书里都说古时候侠客们过着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日子,多酷啊,他小时候想,可现在他也能这么酷,不用带脑子也能爬山喝酒看星斗。

想的好像有点远?他咧了咧嘴,腰部一个使劲,撑手翻上了“观景台”。身后的夕阳猛地发力下坠,顺手扯来了一大片夜色织成的锦缎。

他在边缘就地坐下——这儿的视野最好。有事没事他会跑到这儿来,等着夜晚的降临。彼时将有灯火升起,先是零星的微光,又唤来更多的同行,最终把整个寨子点亮。路明非能在这里看见整个村寨,火光一点一滴汇聚起来的效应仿佛能一直往上烧到他脚下。他痴迷于这样的温暖,尽管并无烈焰。偶尔他也会细数各家灯火亮起的顺序,他对寨子的分布了如指掌,就如同他对来时的路那样了如指掌。

“你来啦?”他笑起来,橙红色的灯火远远地升空,落在他的眼睛里,“要喝酒吗?”

他晃了晃腿,作势要起,却被一只手按住肩膀,又被摁了回去。

“不喝。”

“我还以为你今天也不会来呢,”路明非扭头看着来人。明明穿着一身白衣,他却不甚在意,随随便便地就在路明非边上坐下了。

“兄台啊,其实我一直想问,你每次都这么坐,真的不怕衣服脏吗?”

“无妨。”楚子航垂眸望向灯火通明的寨子,眼里漏出些金色的光。

楚子航不介意,路明非就更不会在意。他像是看腻了灯光,索性往后一躺,观赏起了天幕:“你很久没来了,我差点就要独吞那壶藏了好久的酒啦!”

“最近忙,”楚子航轻轻叹了口气,“你这样很危险。”

“怕什么,又不是第一次干,”路明非自觉理亏,干巴巴地笑了两声,又艰难地把自己撑起来,“不好看不好看,月亮太亮了,都没有星星。”

“嗯。”

 

其实楚子航的话并不多。路明非最初幻想过酣畅淋漓的对饮,天南海北的交谈,然而楚子航说话永远规规矩矩镇定冷静,既不胡编乱造满嘴跑火车也无胸怀天下的壮志豪情。话题的引线永远得路明非来穿,路明非问什么他答什么;路明非要是一撒手,那基本就是两厢无言。所以说来说去,当初的幻想在有了伴以后,还是“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的落寞场面。

“楚子航,你为什么话那么少啊?”想到这里路明非不禁有些愤懑。

“……很少吗?”

“哦,不少,”路明非这才发现失误,“我的意思是……你都不提些话题?比如……我好奇很久了你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啊!”

楚子航不回答,一如往常。

路明非瘪了瘪嘴:“算了我不问。喝酒吗?”

“喝。”

于是路明非去取酒。老树的树洞是藏酒的好地方,路明非有时候会带着酒上来,哪天兴致来了就喝一点。等他遇见了楚子航,美酒储备的供应商就不只他一个了,这人虽然不怎么喝酒,但是带来的酒却都是顶好顶好的——好到路明非总是都会生出独占的念头,少不了夺下楚子航手里那杯的冲动,每次反应过来都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嘴巴,再在心里默念罪过罪过。

这样想着,路明非的思绪就被酒香给勾走了。也许是这不怕巷子深的酒太香,他跟着走了好久,竟然就回忆起了他和楚子航的初遇。

那时他才找到这地方不久,隔三差五就想往这里跑,惹得芬格尔总用神经兮兮的眼神看他,戏谑他是去“见网友”。芬格尔不是这寨子里的人,甚至还不是这个国家的人,不过所幸的是他说他是这块陆地的——据他而言,他来自中国隔壁的隔壁的隔壁的……隔壁的德国,他讲的太远,路明非也不清楚,不过喝了寨子的酒,他就是寨子的客人;路明非负责接待他,而后者居然就这么在路明非家里住了下来,算算时间也快七八年了,可至今仍在寨子里安营扎寨,俨然把这里当做第二故乡了。

路明非没怎么弄懂“见网友”的意思,反正他也不乐意告诉芬格尔自己的新发现,多说多错,老祖宗的话总比这个洋人靠谱。

这天他颇为自豪地欣赏着自己的领地,和领地的绝佳视野,整个人都沉浸在一种名为“满足感”的物质中,胸腔里的情绪兴奋到能奏交响乐,然而下一刻,人声破坏了他所有的酝酿:“你在这里做什么?”

不消多说,来人正是楚子航。

路明非劈头盖脸地回他:“这话我问才对!我跟你说这地方我找到已经很久了,你别想抢着宣誓主权,先到先得啊!你来这里做什么啊?”

楚子航皱紧了眉头。路明非太聒噪,他清净了许久的耳朵一时有些不适应,可又偏偏觉得有些触动:“我来这里……”

他来这里做什么呢?

很久没来这里,今日突发奇想,想来弥补一下记忆的空缺?可免不了被问,你又是什么时候来的呢?到时候怎么回答?总不能实话实说,告诉他自己其实好久好久以前就喜欢上了这地方,因为种种琐事耽搁了很久,现在空了下来才能回来吧。一听就是谎话。

“我来这里看风景。”

“同道中人啊!我也是!”出乎意料,路明非似乎很满意这样的答案,“我也看风景啊!”

他自顾自地激动起来,猛地欺身上前,只差没有握住楚子航的手泪流满脸感叹知音难寻。

“兄弟怎么称呼?要喝酒吗?”

“楚子航,”来人回答,“不喝。”

“喝吧,干了这杯酒,你就是我朋友!”路明非二话不说就把酒盏往他手里塞,大有你不干我就逼你干的架势。

神使鬼差的,楚子航喝了。

 

自那以后楚子航和路明非就常常见面。

没有什么约定,顺其自然地去路明非的秘密领地——之所以说是“路明非的”,是因为他坚称自己才是第一发现人,楚子航也随他去——有时候十天半个月都见不着人,有时候三天两头回回都能见着。路明非偏爱看灯光,若是要来总在黄昏,楚子航就不一样了,他可能自凌晨就待在这里,也可能到半夜才现身。

先前的激动劲过了,路明非再来就更像一个习惯。习惯里有灯火作陪,有星光作陪,有美酒作陪,还有美人作陪……啊呸!什么美人!

路明非一下子清醒过来,直接一个激灵,差点没把酒壶都抖到地上去。

这么说起来……他偷偷瞄着楚子航的侧脸,又默默地把刚丢出去的“美人”两字拎了回来。哎,罪过罪过,山神大人我不该这么颠倒是非黑白。

楚子航突然回头扫了他一眼。路明非只当他是在催自己拿酒,赶紧跨了几步回去坐下了。

说来也怪,他俩并不知道彼此的底细,却又相处地十分融洽。哪怕其中一个总是白烂废话,另一个总是沉默寡言。

也不算太沉默,楚子航乐意开口的时候,总来不会委屈自己。

“你心情不太好?”

“嗯?没啊。”

“你有。你在担心什么?”

楚子航说的太多笃定,笃定到不容置喙不容反驳,这让路明非蓦然觉得自己的确在为什么烦恼担忧。

“大概是……找不到媳妇儿?”路明非没头没脑地答了一句。

“天涯何处无芳草。”

路明非心有戚戚:“可是芳草看不上我啊。”他想了想,拨拉了几下手指头,又补充道:“我活到这么大,没有一个人看上我!没有!一个人!”

楚子航:“……”

路明非义愤填膺:“小爷我!明明那么优秀!但是寨子里!就是没有姑娘!看上我!为什么!你说这是为什么!”

楚子航:“……”

路明非气愤难平:“明明我!这么优秀!……哦,跑远了……楚兄你当做没听见吧哈哈哈哈……”

 

路明非胡乱找了个借口撤离。今晚的月光的确够亮,他能清楚地瞧见三步开外的那堆碎石,还有十步远处暴露在外的老树根。路明非觉着自己的运气确实足够好,除了最开始的那几次,只要是他出来的日子,天光都足够照亮归路。可是你说这么好的运气,怎么就没让他碰上以身相许的女子呢?楚子航的回复这会儿又开始嚷嚷了,“你为什么……不去卜一卦?”算了吧,他寻思着,万一卦象显示自己终身不娶孤苦伶仃,岂不是平白让自己伤心?

“你今晚回来的挺早啊明明,出啥事了?”路明非前脚才踏进房门,后脚就黏上了一只芬格尔。

“去去去能出劳什子事,”路明非作势赶他,“好的很。”

“啧啧啧,老实交代吧,你做什么让人家妹子不高兴了?妹子可是世界的珍宝,不好好对待是会遭天谴的……”

“等等!什么妹子?!芬狗你说清楚!”

“慢着,敢情你天天半夜跑出去不是去和妹子幽会?”

“幽会个屁啊,妹子连影都没有!”只有一个来历不明的男人啊!路明非及时下放城门把后半句拦了回去,总算没有泄密。

路明非对寨子了如指掌,可他却从未听闻过楚子航。楚子航在那天突然现身,带着一身他解不开的谜团。直觉告诉路明非他不是坏人,尽管他不知道楚子航从何而来,家住何方,有的只是个名字。名字就够了,路明非相信名字是至关重要的,这能证明楚子航起码有诚心。实际上他们也是半斤八两,楚子航照样只知道他的名字,顶多还能猜出来自己来自这个寨子。其它的,楚子航还能知道些什么呢?

彼时路明非还不知道,楚子航对他的了解,已经是透彻地不能再透彻了。

“这可不行啊兄弟,你孤家寡人都到这把岁数了,不如去找诺诺算个命?”芬格尔试探着问,“我之前一直以为你已经找到女朋友了,没想到啊没想到。”他摇着头叹息,表情让路明非十分想提前索要这月的房钱。

“你不也一样,年纪还比我大吧。”他毫不留情地反唇相讥,谁怕谁,伤口都一样,扒开来看看啊!

“我不一样,我那是志在四方,不愿被红颜缚住手脚,”芬格尔故作高深,“你对寨子外面有多少高呼我的名字说要给我生猴子的妹子一无所知。”

 

根据路明非多年总结而来的经验,芬格尔的话从来只能信三成。例外状况也有,比如芬格尔叫穷的时候八成是真的,但芬格尔保证还钱的日期九成九是假的,这是血泪的教训,可这次路明非却考虑起芬格尔·冯·不靠谱林斯的建议——该不该去算一卦呢?毕竟楚子航也提到了啊。

他拾起了自己许久未接触的技能,但没能得出任何有效的结论。这晚他辗转反侧彻夜难眠,然而隔壁芬格尔的呼噜声从未停歇,这更让他感到憋屈。陈墨瞳对人的情绪解读准确无比,她在开门迎客之时便察觉了这一点。

“一大早来找我有什么事吗,小弟?”她斜倚门框,懒洋洋地问。

“请不要总是忘记中间的‘师’字,师姐。”路明非也不等邀请,跨过门槛就进了门。

“除了找你算卦,我还能来干嘛?”

“真没良心啊,小师弟,枉师姐我那么罩你。”

路明非曾师从寨子里的老巫师,只是时日不长,他就被算出有极大可能继承寨主之位,不得不停止了学习。但陈墨瞳不同,作为巫师最优秀也是最让他骄傲的弟子,她得到了老巫师的真传,也在巫师逝世之后继任。陈墨瞳的占卜是整个寨子里最准确的,误差小到几乎可以不计。可这次路明非偏偏无比怀疑那一丝一毫的不确定性。

“小弟你回去收拾一下行装准备上路吧。”

“上路?!师姐……我这是……”路明非的指尖猛地颤了一下,“卦象说什么?”

“嘿芬格尔,你帮我去通知一下其他居民,让他们准备一下,就说……”她坏心眼地拉长了尾音,目光上上下下把路明非扫了个遍,“就说要有喜事了,大喜事。”

最后三个字的重音让路明非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就结果而言这应该是指他的喜事,也许他即将迎娶貌美如花沉鱼落雁的姑娘家,可是陈墨瞳又明显话里有话……

“等等,芬狗你什么时候来的!”

“他可比你来得早,扰人清梦的本领比你强了不止一丁半点。”陈墨瞳似笑非笑,开始整理起残局,“你说说你,本领没学到家,还不肯请教专业人员,早就好来找我了啊小弟。”

“明明,你一定从未见过像我这般古道热肠的舍友。”芬格尔满脸自豪,“你要是不来我就要拜托诺诺给你算了,不过诺诺呀,明明这是要娶谁啦?”

芬格尔刚来那会儿,中文还说的没那么溜。路明非和陈墨瞳是他最常接触的人,可每每总喊不清名字,太饶舌,因此“明明”和“诺诺”应运而生。时至今日,纵然芬格尔已经能毫无障碍地喊正确姓名,这两称呼倒也没改。

陈墨瞳这下倒是真笑了:“他可是被山神看上了啊。”

“哎呦,厉害了啊明明。山神那绝对漂亮啊,好兄弟,苟富贵勿相忘!”芬格尔大力拍上路明非的肩膀。

“我劝你别拍,万一触怒了山神可不好。”

“你们到底在讲啥?所以我单身至今是因为被山神相中了?”

陈墨瞳:“你最近变聪明了,小弟。”

芬格尔:“来来来,有感而发庆祝脱单我给你唱一小曲儿,你绝对没听过,在山的那边海的那边有一群蓝精灵~♪”

陈墨瞳:“我们的山神不是精灵……”

路明非:“芬格尔你居然亵渎我们的山神!山神才不是蓝色的!”

 

纵使路明非百般不情愿,声称自己绝对无心迎娶山神,宁愿孤老终身也不愿有这么一个“来历不明”妻子,都被陈墨瞳无情地镇压。

“第一,那是山神,”陈墨瞳难得地对路明非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不要告诉我你前几年在师父这儿都白学了小师弟,你清楚山神对我们的重要性。”

“忍心吗你们忍心吗?”路明非抵死反抗,“那我还是寨主继承人之一呢!你们不能这么对我,寨子的未来怎么办!山神做将来的寨主夫人?”

陈墨瞳低头开始修指甲:“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二,你别急呀。继承人不止你一个,昨个儿我做了访查,好消息,所有人都赞成这门婚事。恭喜呀小弟!”

“不行不行!我是不会娶山神的!”路明非死命挣扎,“你们一个个都是什么居心!”

“我还要问你是什么居心,是想等着山神降怒寨子灭亡吗?”陈墨瞳的声音骤然冷了下来,却抬眼给了他一个满是戏谑的眼神,“你想娶还不让你娶呢,第三,路明非,你那是嫁。”

也是,哪有把山神娶进门的道理啊!路明非大彻大悟。结果我是得入赘啊!

可无论是娶是嫁,婚事总是要办的,路明非也是要被送进深山里去的——在陈墨瞳算出的黄道吉日里,路明非被强行套上了新郎服,押上了轿子,吹锣打鼓浩浩荡荡地送去了同样是陈墨瞳算出的作为成亲大堂的某山洞。

坚贞如路明非,早已盘算了不下十种逃脱方法。可惜这几天里他无所不用其极,也没能扭转局势。

就像现在,他前边走着陈墨瞳的轿子,左右和后边都有马队,掀开窗帘可以瞧见芬格尔——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混进了队伍,多半是买通了陈墨瞳。

芬格尔瞧见他,不禁有些唏嘘:“虽然总是在起哄,但是明明啊,现在你真的要嫁了,我还是真有点舍不得啊……你要是还能回来的话,就多……”

路明非默默放下了帘子,琢磨着自己的逃离方法只剩上天和下地了。

然,上天无路,下地无门。

他忿忿地正了正头冠,决定等到了山洞再来一次绝地反击。

不过自己真要是被山神带走了……那楚子航怎么办呢?要是他好久没能等到自己,会怎么想呢?他要是担心起来……路明非强行按下去的心又有点不安起来,万分后悔自己前几天都在可着劲折腾反对,都没想到跑去等次楚子航交代一下。

“芬格尔,”路明非掀开帘子喊他,不自觉地咬了咬下唇,“我拜托你一件事成不?”

 

只可惜,芬格尔还是搞不清路线。也不怪他,就路明非“你沿着这条小路走,看见一棵歪歪扭扭的树的时候就转进树林里去,直走,看见那个特别大的树墩就右转,差不多扭一扭,等看见一堆堆蘑菇的时候再绕过……”的说法,没几个人能懂。在芬格尔的世界里,树都是有些歪歪扭扭的,笔直笔直的不是画的就是突变的;树墩是有大有小的,但是“特别”是个怎么样的概念?多大才算“特别”大呢?差不多扭一扭又是该怎么扭呢?蘑菇不都是成队成堆的吗?

他不由感到悲痛:“明明啊,我只能说,我努力给你找找啊……”

路明非不依不饶, 非得在确认芬格尔听了以后再讲一遍,末了又确认:“听懂了?”

芬格尔:“我只能说我努力努力……”

路明非:“太不仗义了兄弟,这话你必须传到!你都答应我了!房租也不用交了,这么小的忙你居然还不肯帮?”

“帮帮帮我帮还成不大爷喂……”

“你复述一遍?”

“这都是第三遍了明明!在你心里我就真的这么蠢吗?”

“落——轿——”嘹亮的声音传来,生生切断了路明非和芬格尔的对话。

他猛地就慌张起来,急急忙忙地想再嘱咐一遍,却被芬格尔打断:“够了明明,虽说是嫁也别真像个小媳妇那样一遍又一遍地交代了,是男人就爽快点!这事包在我身上,你是信还是不信,一句话!”

鉴于芬格尔的表现,这要是在平常,路明非绝对回答“不信”,可现在——

他似乎被芬格尔的豪迈感染了,脱口而出:“信!”

 

陈墨瞳带人走了以后,整个山洞就安静了。路明非百无聊赖地探索了一下山洞,又冲着最深最黑那处吼了几句“有人吗——”,没得到回应后他终于消停了,找了块大石头像模像样地落了座,没几分钟就像被抽了骨头,软绵绵地倒上面了。

隐隐有脚步声传来,让他瞬间弹了起来。他转头看见白衣的身影从黑暗中向他走来,待到熟悉的眉眼接触到了日光,他松了口气,喊:“楚兄?”

楚子航不答,他迈着步子,沉稳如常,最终停下。

“路明非,”他抬头直视路明非的眼眸,“我来这里只为问一个问题——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什么?我是被山神……不对楚兄你怎么会在这里?刚刚明明没人的啊?等等……楚兄你是山神?那个词怎么说来着,哦对,卧槽我居然早就勾搭上了这么个大佬!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啊!”路明非有些尴尬,赶紧跳下了石头。

楚子航八风不动,伸手扶了他一把,继续问道:“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路明非终是放弃了话题转移,楚子航清楚他的小九九,也知道怎样才能让他做出最直接的回复,之前是,现在也是。

他歪歪头笑了起来,任凭帽子不安分地往下蹭了蹭:“为什么不愿意呢?你是楚子航啊,山神大人。”

 

今天是“荣誉寨主”路明非和山神大人成婚的第七日。

今天的芬格尔·不靠谱先生也依旧在山林里转悠着找路呢。


END


碎碎念:

感觉自己好像浪了很久……

大概是开学前最后一发吧_(:зゝ∠)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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